九江战役历时4个多月,在整个武汉会战中,是坚持时间最长,抵抗最坚决,日军伤亡最大、中国军队作战成效较为显著的一个战役。
九江是一座平地城市,无险可凭,防守之难可想而知,但张发奎这位北伐名将、“铁军英雄”,早年就抱定沙场报国的雄心壮志,这一次他岂能甘心九江在自己的手上轻易沦入敌寇的魔爪之下?
就在这时,1938年7月13日,苏联红军和日本关东军在中苏边界的张鼓峰一带打了起来,双方动用的兵力都超过万人,是为“张鼓峰事件”。
这一事件的发生,耽搁了日军进攻九江的计划,直到7月下旬,日军才重整旗鼓,发起了下一阶段的行动。
7月22日的夜晚是民国二十七年入夏以来最黑暗的一个夜晚,天空像闷罐似的笼罩在大地的上空,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滞闷、热燥,没有风,没有虫鸣,就连往日在房前屋后四处飘飞的萤火虫也不见了踪影。
吃过晚饭之后,几道光亮如昼的闪电掠过人们的头顶,一声地动山摇的雷霆自天际边劈将下来!
树动了,风起了,子弹似的雨点射下来了!
姑塘,九江东南22公里的一座小镇,预备第11师在师长彭善的带领下正冒着倾盆大雨,密切注视着江面上一切动静,这是一支由地方保安团队新近组建起来的队伍,弟兄们没有什么作战经验,手中武器也多是其他部队弃而不用的杂牌货,但这些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爱国热情,今夜的暴雨也同样浇灭不了他们的杀敌愿望。
上级传令说,东洋鬼子最善于使用突袭战,当前情况,自然需要特别警惕。 断崖岩瞭望哨的士兵们穿着雨衣各自侧身靠在山坡树干上,眼睛盯着江面远处不时扫过的几缕灯光,这是湖口方向日本军舰探照灯在巡查。
这种天气日军会行动吗?弟兄们的心里有点犯嘀咕了。
午夜时分,雨水赶走了蚊子,也带来了阵阵的凉意,睡意像幽魂一样裹得人晕晕沉沉,嗵!
不知是谁栽倒在地上!呼—嗞,呼—嗞,也不知是谁竟然打起呼噜来了!
不能睡!不能睡!前来查岗的彭师长急忙叫醒弟兄们。
打了一会儿盹的士兵揉揉惺忪的睡眼,又抖擞精神,重新站了起来。 时钟转到次日凌晨1时,层云渐渐散去,月亮偶尔从云隙中露出几下,窥视着地上的秘密。
“看,那是什么?”静夜之中,不知是谁惊异地说了一句。 大家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,呀!那高耸的桅杆、炮塔,不是军舰吗,是鬼子的军舰熄灯摸黑偷袭我们来了!
狗日的,打!
彭善得到情报,来不及向上报告,即下达了作战命令。
先下手为强!
断崖岩距离江边约300米远,居高临下,作战位置极佳,官兵们凭借地形之利,猛烈向江边敌人的舰船开火,日本人一时偷鸡不成,反蚀了米,死伤百余人。但他们很快组织力量,跳进江水中,抢占滩头阵地。
眼看日本人先后上了岸,断崖岩上的我方阵地骤然一枪不响,寂静下来。日本人以为中国人害怕了,撤走了,遂哇哇大叫着向岩上冲去。“哒哒哒”,待三百多个叫骂着的鬼子进入我射程之内,那千百条愤怒的火
整整一夜下来,日本人死伤六百余人,十余艘汽艇被毁,而断崖岩的青天白日旗仍猎猎飘扬在半山腰上。
天亮了,日本人更加逞凶了。
第106师团师团长松浦淳六郎瞪着一双血红的三角眼,神情严肃地盯着断崖岩!
一时,长江上的舰炮倾泻着雨注似的炮弹,断崖岩顿时弥漫在硝烟之中!
一个小时之后,彭善只带着四百余人撤往鸦雀山阵地!
同日,以101师团和波田支队为主力,日军向蔡家垄、普泉山一线中方阵地发起海陆空立体进攻,守军第2、第3、第15、第115师顽强抗击,予敌以极大杀伤,自早到晚,日本人竟未迈出500米的距离。
25日,松浦所部推进到九江近郊,在飞机和炮舰的支持之下,正面突破守军预备第9师的阵地,九江已暴露在日本人的眼皮底下。张发奎心急如焚,令第64军、第70军不惜一切代价,发动反击,夺回阵地,无奈日军炮火太猛,中国军队伤亡过重,反击没有成功。
26日,九江对岸黄梅境内的小池口失陷,九江的战略意义已不复存在,兼之敌人已兵临城下,几十艘军舰大炮齐向我岸上阵地开火,张发奎见大势已去,只好挥泪下令于当晚九时放弃九江,所部均撤至沙河铺一线,依托庐山在沙河铺、黄老门、新堰埔、范家铺一线设阵阻敌向西南突进。波田支队又以急先锋之身份为占领九江抢了头功。
28日,九江爆发“鼠疫”,波田支队一部流行霍乱,于是移驻城外,市区交由106师团接防。
张发奎“下达变换阵地的决心”,但这一撤退遭到蒋介石的斥责,认为他想保存北伐时第四军的实力,叱令他交出指挥权调回武汉。后来张发奎率部在阳新、大冶和通城、岳阳、蒲圻等地组织守备,直到武汉会战结束。
《血战大武汉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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